自主創新稅收政策的表現形式與發展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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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給予展開技術創新活動的私人補貼，實際上是向投資人保證企業技術的可信性。如此就可以消減二者間的信息失靈，金融約束就會消失，專業化的金融中介機構如風險投資中介機構，就能夠消減此種信息失靈難題。但專業化的金融中介機構對創業企業的融資只是其投資的一小部分，因此為確保對創業企業的融資，需要政府的干預。這就表明，政府給予高科技企業稅收補貼，純然出于消除風險資本市場失靈的目的，使得科技創新的私人邊際收益等于社會邊際收益。當然，消除資本市場的失靈并非只有稅收補貼一種方式，還可以采取其他方式，譬如，實施完善的知識產權保護機制，同樣能夠解決科技創新企業面臨的金融束縛問題。政府直接參與科技創新可能會引發負效應，會扭曲風險資本市場。加里•貝克爾(G．S．Becker)使用模型論證指出，直接與間接的稅收補貼會受到特殊利益集團的影響。但主觀地把此理論導入政府干預風險資本市場的研究是沒有實際根據的。因為風險資本投入新興的高新科技產業，此類產業在起步階段急需風險資本，大體上沒有構建利益集團的問題，也不可能對政府施加影響。但是，政府直接參與風險資本市場有可能扭曲市場。政府直接參與風險資本市場有利有弊，對私人科技創新的稅收補貼能夠使技術創新的私人收益等于社會收益，但若出現不適當的市場參與，就會扭曲風險資本市場，引發低效或無效的金融資源配置。
1.激勵風險投資的稅收優惠。自主創新的一個關鍵屬性是早期投資大、風險高，所以，風險投資對于解決早期自主創新企業的資金困難，推動自主創新的發展發揮了關鍵效用，各國皆使用稅收優惠激勵風險資本進入自主創新企業。美國是全球風險資本最活躍的國家，政府為激勵私人風險資本的發展，在各個階段制定了相應的稅收優惠政策。美國國會于1958年頒布實施的《小企業投資法》指出，由美國小企業管理局(SBA，SmallBusinessAdministration)授予執照的專司風險投資的私人公司，除能夠使用自籌資金投資之外，還可向SBA申請軟貸款進行投資，此投資可適用相應的特別稅收。1980年，美國把風險企業的所得稅稅率從1970年的49％減低到20％。1997年，美國國會頒布了《投資收益稅降低法案》，此稅法不僅延長了稅收法規中的減稅有效期，更降低了投資收益稅稅率，但也更加嚴格地界定了減稅額與適用范圍。
2.增加投資收益的稅收優惠。主要表現為稅率的調低。日本法律明確，從2009年4月1日到2011年3月31日，年度所得小于800萬日元的中小企業所得稅稅率從22%減到18%。英國法律明確要延遲小公司優惠稅率的提高，延長對年應稅利潤不超30萬英鎊的小企業實施的低稅率，且延長企業虧損向前結轉的期限，對企業2008年度、2009年度的經營虧損可向前結轉3年。德國為刺激投資，對于在2009年間生產或采購的固定資產，采用25%的余額遞減折舊。法國企業按照2005～2007年3年的研發費用，可要求稅務機關返還稅前扣除研發費用后多交納的企業所得稅稅款；2009年間企業有虧損時可向稅務機關提出把常用的稅收抵免改為退還稅款。加拿大的公司所得稅稅率從19.5%降至19%，且逐漸降至15%，增加享受低稅率的中小企業范圍。
3.鼓勵企業研發的稅收優惠。①投資抵免。允許企業將自主創新投資的一部分資本支出從應納稅所得額中扣除。此類間接優惠的稅收政策，有利于激勵企業進行自主創新，很多發達國家皆使用此方法。譬如英國明確規定，企業用于研發的資本性投入能夠全部從稅前的營業收益內扣去，同時采購知識產權與技術訣竅（Knowhow）的投入，依照遞減余額的25%自稅前扣去。美國明確規定，對于自主創新相關的研究開發支出能夠直接扣去，無須當成計提折舊的資本投入。在當年研發支出大于過去3年的研發支出平均值的，其多出部分予以25%的稅收抵免，此抵免能向后結轉15年，向前結轉3年。②加速折舊。即讓企業得到延期納稅的優待，企業可把本需繳納的稅款作為自有資金使用，從而刺激企業增加研究開發、加速更新機器設備。③費用扣除。澳大利亞對專門用于自主創新的建筑與設備的投入，可依照大于3年的時間扣除。對每年在澳大利亞投入的自主創新費用大于5萬澳元的部分，可根據其150%給予扣除。在美國經濟衰退時期，美國政府在經濟刺激方案中給予企業2009年新采購資產特別扣除，2008年、2009年出現的經營虧損能向前結轉5年。④設置技術準備金制度。為刺激企業增加自主創新投入和增加研發力度，有的國家或地區準許企業從應納稅所得額中提取未來投資準備金、風險基金與研發準備金。準備金作為一種稅式支出，對企業所得中特別用途的所得當作準備金而無須繳稅。
4.推動成果轉化的稅收優惠。自主創新成果只有轉變成實際生產力，才可推動經濟進步。自主創新的成果在轉變成產品的進程中，國家稅收政策主要表現為對自主創新成果轉讓的優惠。韓國十分注重此方面的稅收優惠，且獲取了全球矚目的技術轉化成效。韓國明確規定，租賃或轉讓專利、技術訣竅或新工藝所獲得的收益，公民依據合同提供自行研究開發的技術訣竅所取得的收益，可享有法人稅或所得稅減免。對轉讓給本國人所取得的收益全額免征，對轉讓給外國人所取得的收益減征50%的稅額，但對無法于國內進行產品轉化而讓渡于國外時，收益全額免征。
5.刺激市場推廣的稅收優惠。①免征增值稅和關稅。很多國家均規定進口的專門用于科研的儀器、設備等免征進口關稅與增值稅。譬如，印度對以出口為目的而進口的電腦軟件免予征收關稅，并連年下調其他電腦軟件的進口稅率。且很多發達國家對用于科研的產品及用來交流和推動科技進步的報章期刊、教材、專業雜志等的增值稅施行零稅率，或對專用于科研的儀器、設備免予征收進口環節增值稅。②減免企業所得稅。很多國家采用企業所得稅優惠，經由所得稅減免，企業稅收負擔減輕，企業稅后所得增加，激發了企業參與科技研究與開發投入的積極性。譬如法國的“高新技術研發投資稅收優惠”政策，對于研發投入高于上年的企業，能夠少交納相當于研發投入增加額25%的企業所得稅，后來此比例又提至50%。同時，新設于高新技術開發區的企業可以在10年內免予交納所得稅。
6.促進產研聯合的特殊稅收政策。企業和研究機構的合作是推動科學技術擴散、推廣、應用的有效路徑，有助于企業科技水平的提升。因此，有的國家運用稅收政策對產研聯合給予鼓勵。譬如美國規定，若企業資助高校開展基礎研究、無償向高校轉讓科研設備，其科研投入的較高份額可享受稅收減免優惠；工業企業經由合同委托高校做基礎研究課題，其科研經費的一定比例可沖抵應納所得稅額。企業資助非營利研究機構的科研投入與無償轉讓的科研設備原值，可直接沖抵應納所得稅額。
7.刺激吸引人才的稅收優惠。自主創新企業的發展終歸由人才決定，各國均選擇和制定以人為核心的稅收政策，增強自主創新企業對人力資本的吸引力。①企業對雇員的教育培訓投入，按一定比例在計征所得前扣除，這是很多國家的做法。②給予研發人員一定稅收減免。譬如在韓國，對外國科技人才向國內企業提供技術服務或在特定研究機構開展研究工作的，從其向國內提供科技服務之日起5年內的勞動所得免予征收所得稅。而且，技術人員在原材料生產行業的中小企業提供現場技術服務，可依據其服務年限，獲得一定比例的所得稅減免。丹麥為吸引國際科技界與工商界的科學家與專家到丹麥服務，給予在丹麥工作的外籍科學家與專家個人所得稅減免。
自主創新稅收政策的發展態勢
稅收政策在推動自主創新的過程中被不斷完善，各國政府持續應用稅收手段來扶持科技產業的發展。各國的稅收優惠政策發展過程中呈現出以下的趨勢。
1.不同階段的稅收政策由直接優惠到間接優惠的轉變。從各國的經驗來看，自主創新企業的發展和政府的促進作用密不可分，特別是在自主創新企業發展初期的直接稅收支持，但在發展后期，政府的直接稅收優惠政策舉措不斷減弱，轉化為實行間接稅收優惠政策舉措，即間接稅收優惠政策的引導與法律制度安排的支持，使私人投資者在自主創新發展中占絕對主導地位。
2.稅收政策的激勵強度適當。激勵企業從事自主創新投資的關鍵因素是可能獲取的預期收益，即企業所從事自主創新投資是著眼于獲取的預期回報，而政府稅收政策的施行就是為了影響這些預期收益，政府的稅收政策確保私人投資人的回報不低于其從其他形式的投資中可能獲取的收益。只有這樣，經由影響投資水平，企業能夠獲取較高的稅后收益，才能確保私人投資人的積極性，激發企業從事自主創新投資，也才能確保自主創新的可持續發展。
3.稅收政策成本適度。政府作為稅收政策的制定者與執行者，必然希望稅收政策能夠帶來一定的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對比由于施行稅收優惠政策而造成政府稅收收入的下降和稅收政策引發的稅源增長可以發現，盡管單個投資人交納的稅款減少，但由于稅收政策刺激日益增多的投資人介入自主創新，稅基增加，稅源擴張，政府獲得的稅收收益總額增加了，實現了政府與私人投資者的雙贏局面。
4.全面考慮對投資市場的稅收政策效應。政府在制定與實施稅收政策時，越來越多地考慮稅收激勵會對市場產生扭曲效應與否、投資人會否由于稅收優惠政策而樂意接受更低的甚至負的稅前收益。若因此而引發不公平的市場競爭，將無助于風險資本市場的發展，有悖于稅收優惠政策的激勵自主創新初衷。因此，政府在對各方面的影響進行權衡之后，才會實施稅收優惠政策。（本文作者：劉曉鳳 單位：湖北經濟學院財政與公共管理學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