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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研究生畢業以后,我應聘進了一家赫赫有名的美國公司,當時,我的同學們對我羨慕不已。這家公司的工作氛圍很輕松——可以隨意著裝,不用常常加班,當然也有一點小小的禁忌:同事之間不能談戀愛。
半年試用期過后,我被公司派到美國短期培訓4個月。1997年初秋,我升任公司金融部項目經理,前途似乎一片光明。但就在這時,我不由自主地陷入了一場辦公室戀情。那年,我28歲。
我深深地愛上了lisa。她是公司行政助理,雖然和我同歲,但此時本科畢業的她已是公司的老員工,同時深得美國老板賞識。lisa事業心很強,雖然不是特別漂亮,但她干練的神情、飛快敲擊鍵盤的纖纖玉指,以及每日必換的得體套裝,統統都讓我著迷。
經過激烈的思想斗爭,愛情終于戰勝了辦公室“禁忌”。我決定向lisa展開“地下攻勢”。我的攻勢很老土——送花,我讓快遞公司給lisa送了11朵包扎得非常漂亮的白玫瑰。那天中午,玫瑰送到時,我緊張得要命,偷偷從辦公桌擋板后探出腦袋向她張望,手心里直冒冷汗。
我看著Lisa抽出花中的卡片瞥了一眼,然后滿臉嬌羞地抱怨道:“討厭,誰送的?”然后,將整束花很優美地拋出一條弧線,扔進了身邊的廢紙簍。自始至終,她都沒朝我這里看一眼。
隨著那束花的“弧線”,我的心立刻涼了半截。忽然,電腦提醒我有新到的電子郵件,是lisa發來的,上面只有一句話:“如果你能堅持1個月,我可以考慮。”
這句話,足以讓我周身熱血沸騰。那天以后,我每天都讓快遞公司送上一束白玫瑰,lisa則日復一日拋出那道美麗的弧線。聽女同事們說,只有好心的清掃工會將花插放在女洗手間,她們將那個送花的人稱為“廁所冤大頭”。
我很心痛,畢竟為了每天的玫瑰,每月的開銷不是個小數字。但這是lisa的身價,我不能拒絕——我繼續用金錢滿足著她的虛榮心。
愛情開始了
玫瑰一送就是兩個月,努力總算沒有白費,lisa終于接受了我的追求。lisa是個現代女孩,從答應我的那天起,就主動提出讓我搬到她那里去住,因為她獨居的家離公司比較近。
終于可以不用送花了,終于完完全全地擁有了lisa,這些令我欣喜萬分。搬到lisa家住的那一天,lisa突然提出要訂一份“口頭協議”:第一,同居期間,我必須每月負擔一半房屋按揭款,其他水電、電話費用則全部由我承擔;第二,不得接聽家人的電話,也不能將電話號碼告訴其他任何人(包括我爸媽)……
大概是所謂的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吧,我幾乎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這些條件:她把自己都交給我了,我還有什么需要保留的?
1997年圣誕節前兩天,我突然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發現了一封“辭職信”。正當我打開信看時,桌上的電話鈴響了——是lisa打來的,她在自己的座位上壓低聲音說:“我為你聯系好了另一家公司,辭職信也幫你擬好了,只要你簽個字就行。為了我們的愛情,好嗎?”
最后那句話,瞬間消除了我的困惑。想想也是,女孩子找工作不容易,既然我們戀愛了,為了她的前途,我理所當然應該離開公司。經過一整天考慮,我終于在那天下班前,向老板交了那封她幫我擬好的辭職信。
圣誕節那天,我請同事們吃“告別飯”,酒過三巡,我舉起酒杯,溫柔地看著lisa,想向大家公布我倆的關系。因為我覺得,既然我已經離開了公司,也就不存在任何隱瞞的必要。但是,我剛開口,lisa立刻覺察出來,她站起來打斷道:“別多說了,我敬你一杯!”
事后,我們為那次吃飯吵了一架。因為我始終沒弄明白,為什么宣布了我倆的關系,就會影響到她的前途?
新公司規模很大,但我只是無數碩士、博士中的一個。我茫然看不見前途,收入也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二。工作一年多,我仍然得不到升職的希望。lisa因此總是埋怨我不求上進,為此,就連雙休日她也逼我在家翻資料,甚至不準我回家看爸媽。
想當初,爸媽剛知道我談戀愛那會兒非常興奮,可他們打心眼里不愿意我搬出去過同居生活。更讓他們不能理解的是:戀愛時,他們不僅連“毛腳媳婦”的模樣都沒見過,就連自己兒子都不常見到了。
按照我們的“協議”,lisa的電話我是不能用的。可爸媽總是不舍得打我的手機,又不敢打電話到公司,因此實際上,我和爸媽幾乎斷了聯系。
不過,二人世界還是蠻開心的。各自下班后,我們常約在家附近的小餐廳(lisa和我從來不下廚房)吃飯。吃完東西以后,我們逛街、看電影,或是回家看書。雖然我的開銷很大,雖然新公司的收入不高,雖然和Lisa生活在一起的近兩年里,我沒有一分錢積蓄,但是,我至今認為這兩年很值得,哪怕“背棄”了爸媽、高薪和前途——如果沒有以后發生的那些事情,我寧愿一輩子這么過下去。
去年春節,我回家看爸媽,雖然還是沒能見到“毛腳媳婦”,但他們催我結婚。我想也是,畢竟我和lisa都已過了30歲,總是這么住在一起也不是一回事。于是,大年初五,我拿了爸媽給的5萬元“結婚基金”,用其中的三分之一,去商場買了一枚漂亮的鉆戒。
特意將lisa約到了全城最具情調的餐廳,我想在那里向lisa求婚。哪知我剛拿出鉆戒,動聽的話還堵在嗓子眼,lisa卻突然談起了我們的前途:“先別說結婚!在我們面前有兩條路——第一,我倆出國,憑我們的學歷,讀MBA應該沒有問題。如果我們能留在美國,到時再談也不遲。第二,留在國內也可以,但你必須做到半年內升職,兩年內再買一套房子。至于結婚嘛,5年之內辦不到!”lisa說話永遠是那么邏輯清晰,就像是在談判桌上,讓人沒有反駁的余地。顯然,這些都是她早就設計好的。
我不想出國,碩士的學歷在國內差不多已夠用,再讀MBA無非是頭頂增加一個光環。對于一個30歲的男人來說,這已經不重要。而對于lisa,我支持她在國內讀一個MBA,但從我心底來說,我更希望她是一個好妻子、好母親——哪怕她沒有任何收入。
今年3月的一天,lisa突然告訴我:“我辭職了。”我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因為我深知工作對于她的重要性,更知道那個公司的光明前途。我追問原因,lisa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沒前途就辭嘛。”
不過,奇怪的是,辭職后的lisa并不急于找工作,而是白天休息,晚上找朋友“聊天”,每天要到三更半夜才回來。事業心很強的lisa從不沉迷于玩樂,她的表現太反常了。
4月,lisa提出要分開住:我搬回自己的家,而她自己也搬回去和爸媽一起住。她對我說:“我沒有工作,所以要把房子租出去,否則錢不夠用。”我勸她找工作,但她說要“休養”一段時間。這些,又是極大的反差。
我偷偷調查過,那個房子果然被她租給了別人。我們偶爾約會,每周有一天會去住賓館。如果不是上個月遇到以前的同事,我已經漸漸開始相信lisa的話了……
結果揭曉
那天我剛巧在酒吧碰到以前的同事,寒暄過后,他不經意地說:“知道嗎?以前那個lisa也辭職了。lisa被老板養起來了,聽說他們都快結婚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顧不得掩飾什么了,很失態地一把抓住他,讓他把話說個清楚。同事怪異地盯著我,然后一字一句地說:“lisa要和那個美國人結婚了。”
紀明明學成歸國得到的第一份禮物,不是楊黎的求婚戒指,而是父親放在抽屜里的一紙檢驗單。她看不懂那些醫學術語,只知道是一種罕見的心臟病。
看著父親原本強壯的身體那不正常的消瘦,紀明明耳邊是母親疲憊的聲音:“還好發現得早,前期采用了保守治療,但要根除,得50多萬元手術費。”為了供紀明明出國讀書,家里的房子都抵押了,50多萬元對于已經是強弩之末的紀家而言,無異于天文數字。
“只有找楊黎了。”紀明明對自己說。
楊黎是紀明明的初戀,也是她的高中學長。紀明明家庭條件一般,楊黎則是有家族企業撐腰的標準富二代。當初留在國外讀碩士,楊黎出了不少力,當然,也出了不少錢。
回國后跟楊黎的第一次正式約會,主題是借錢。紀明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唇角溢出一絲苦澀。
在他們最愛去的街角小酒吧,平日里話癆一樣的紀明明只是一杯接一杯地灌著酒。眼看一瓶紅酒就快要見底,紀明明才有點緊張地奔向主題:“我爸病了,需要一筆錢……”
她突然覺得這有點像連續劇里的狗血劇情,用力過猛而有些泛白的手指與杯中血般妖艷的紅酒正在撕碎自己那驕傲的純白色愛情。
看著紀明明緊張的樣子,楊黎只是輕輕一笑:“就為這事愁啊?沒問題,你爸不就是我爸嗎?明天就給你轉賬過去。”
拉過紀明明的左手,楊黎輕輕地在她的無名指上套上了那枚蓄謀已久的鉆戒:“明明,嫁給我。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可不想再等。”楊黎眨眨眼睛:“你要是答應了,今晚咱倆就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有那么一瞬間,紀明明覺得,在商場上混了幾年的楊黎有些變了。談不上勢利,但懂得了條件交換。“男人想要的不就是這么一回事嗎?這場交易,我還有得賺不是嗎?”紀明明自嘲地想。
一番云雨之后,楊黎看著床單上的點點血跡,她居然還是處女?震驚之余,楊黎很是激動地跪在床邊大聲宣布:“老婆,我要一輩子對你好,努力賺錢給你花!”
聽著楊黎信誓旦旦的豪言壯語,紀明明反而覺得有點悲涼。“如果早些年回國時就和他上了床,我們還能走到今天嗎?”她突然有點想吐,一種強烈的惡心洶涌而上。
“公主與王子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只是童話故事里沒有結局的結局。現實則是,絕大多數已婚夫妻間的問題核心不是金錢問題,就是生理問題。”這句話,有如閃電般劃過紀明明的大腦。
各自的驕傲
還是那個熟悉的小酒吧,不同的是,最近越來越頻繁出現在這里的,只有紀明明一個人。
望著高腳杯中的血色妖姬,紀明明的眼神有些飄浮,就跟最近楊黎的行蹤一樣,讓人有些莫名的焦慮。
結婚兩年來,自認為大后方穩定的楊黎開始將重心轉向工作。特別是近半年,為了拿到凱創集團的單子,楊黎幾乎每天加班至11點,不是陪客戶吃飯,就是在公司做投標方案。 每次談到這個問題,楊黎總是振振有詞:“賺錢養家是男人的責任,我得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
“不要太過挑剔一個將來要挑大梁的男人”,母親的話其實紀明明是有些不屑的。自從三個月前從原來供職的國內某連鎖酒店跳槽到了這家跨國酒店集團,作為HR經理,事業上的風光,多少能讓她找回一點曾經的驕傲。同時,也對“男人養家”這種傳統觀念更加不以為然。
昨晚的場景在紀明明已經有些模糊的眼前重現:躺在床上數著時鐘敲過12下,滿嘴酒氣的楊黎闖進門來。擰開臺燈,紀明明含蓄地問:“明天我們去看電影吧,最近有一部大片……”話還沒完說,楊黎已經隨手滅了燈,一把把紀明明壓在了身下:“明天沒空,過幾天吧。”
“明天,是我們戀愛八周年紀念日……”看著楊黎一點時間不耽擱地像昨天、前天、大前天一樣在自己身上忙碌著,紀明明終究沒有說出口。
不甘?失望?還是不屑和自憐?一口飲盡杯中血色的紅酒,紀明明細不可聞地呢語著:“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動物。”
大約五公里外的一座甲級寫字樓里,有一個男人同樣地在焦慮著。他焦慮的事有兩件。其一要不是紀明明手機打不通,自己打電話去她辦公室通知她明天有重要家宴,紀明明已經離職三個月的事,自己可能到現在仍然毫不知情。其二,凱創集團里跟自己私交不錯的董秘今天早上偷偷來電,這次合作,怕有變故。秘書杜子菲已經去探底了,楊黎在辦公室一根接一根地抽著悶煙等消息。
杜子菲是個杜拉拉式的女孩。為人精干,又細心、溫柔,加班晚了,她會給楊黎叫夜宵上來;一起應酬時,她會幫他擋酒,打點客戶。這樣的一個女孩讓楊黎在越來越長的工作時間中體會到有個女人從旁協助的幸福。之后的事似乎就是順理成章了。
和杜子菲在一起的小半年,楊黎像偷糖吃的孩子一樣快樂。對紀明明,楊黎則有自己的標準,“男主外,女主內”是他恪守的信條,把賺到的每一分錢都交給紀明明掌管,不論再晚回家,都像個勤奮的小學生一樣交著“家庭作業”。當然,楊黎也從來沒有考慮過把杜子菲“扶正”,對他而言,這只是工作之余的一場游戲。
紀明明離職的事確實讓楊黎有些焦慮,“要不要問她?”楊黎又點上一根煙,他實在有些不明白,跟紀明明什么時候開始成了如此熟悉的陌生人。將半支煙掐滅在煙灰缸里,楊黎骨子里的驕傲再次占了上風,“她不說,我憑什么要低聲下氣去問?”
捅破的窗戶紙
拖著裝有重新制作的策劃案跟筆記本電腦的提包,楊黎破天荒地在7點半打開家里的房門。偌大的房子里依然靜悄悄的,楊黎已經不記得廚房里飄著飯菜香氣,紀明明小鳥般飛身撲來,唧唧喳喳跟他講酒店里那些形形的八卦,那是幾個月前,還是半年以前的事了。
杜子菲帶回的消息說,競爭對手海疇公司不知走了什么裙帶關系,硬生生插入了自己跟凱創集團的這次合作。這段時間,楊黎一邊沒日沒夜地改著方案,一邊應對著凱創集團的“太極神功”。昨天的那場跟凱創集團營銷總監拼殺的酒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又強打精神與他周旋了一整天,楊黎靠在沙發上就昏昏然睡去。
恍惚間,掛鐘刺耳的響聲驚了楊黎一身冷汗,抬頭一看,指針在11點處冷冷的閃著綠光。
“紀明明怎么還沒回來?”胃又開始一抽一抽的隱隱作痛,楊黎已經提不起生氣的力氣,只是轉個身,找個抱枕頂住胃,把自己更深地窩進寬大厚實的沙發。
紀明明今天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寧,晚上又是酒店半年總結會,一直到快11點才結束。飛車回到家,就看到楊黎背朝自己蜷在沙發上。
拍了兩下楊黎,“要睡就進去睡,”紀明明冷冷說完轉身要走,手卻被楊黎一把拉住,9月的武漢還沒有退完暑氣,他的手卻涼得嚇人。紀明明愣愣地被拉倒在了沙發上,楊黎艱難地把頭側上她的大腿,像小孩一樣起來:“老婆,我好痛。”那一剎那,紀明明的心軟了。
幾乎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氣,紀明明才把楊黎送到醫院,一堆檢查下來,楊黎急性胃潰瘍必須馬上開刀。醫生說,再晚一個小時,估計小命難保。
紀明明第一次感到徹骨的寒意,“楊黎要真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么辦?”紀明明驚慌地發現,排山倒海向自己涌來的,不是對未照顧好楊黎而生出的自責,而是自己以為早已隨風淡去的八年來對這個男人刻入骨髓的愛意。
在楊黎住院的這一個月,紀明明請了長假,每天煲不重樣的湯,陪他聊天到華燈初上,兩人呆在一起的時間比這兩年加起來都要多。
楊黎終于知道,紀明明如今已是一家跨國酒店的HR經理,手底下領導著數十號人;對紀明明而言,與其給她金山銀山,不如下班路上買一把含苞待放的勿忘我……而近一個月冷眼旁觀穿梭于病房的簽字人流,也讓紀明明明白,楊黎真的是為了她在廢寢忘食。
看到杜子菲抱著文件夾進來,紀明明像往常一樣很默契地找了個借口退了出去。楊黎卻敏銳地感覺到杜子菲今天來者不善。
“說吧,什么事。”楊黎半閉著眼睛打破僵局。
“我想辭職……”
“好,我同意。”楊黎覺得杜子菲看他的眼神,就像獵人盯著獵物。
“你怎么就這么狠心!”杜子菲悲痛欲絕地摔門而出。
下一步,幸福
還有兩天,楊黎就要出院了。這兩天,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要不要把杜子菲的事告訴紀明明?
看著紀明明忙進忙出的辦出院手續、收拾衣物,楊黎在床邊坐下,慎重地拉住了紀明明的手。“我,跟杜子菲有事……”
紀明明微微一笑:“我知道。”
“你原諒我了?”楊黎沒想到她的諒解會來得如此之快。
“有什么不能原諒的?我們都太自我,不懂珍惜,又一味強調自尊心。其實,夫妻之間,哪有什么自尊心可言?她走的那天,我們聊了很多。她說,你到辦公室的那天,會看到她這一個月里做出來的凱創集團最新方案,和她的辭職信。”
“她沒為難你?”楊黎試探著問。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紀明明不愿意多談那次談話內容,“不過這個女孩真不錯,如果有機會,你還是把她留下來吧。僅指工作上。”
開車回家的路上,紀明明突然將車停在路邊:“要不,我還是辭職吧?你的病還沒養好,在家呆的時間比較多。我上班的話,恐怕沒多少時間陪你……”
那么,是什么原因讓這位女孩看上了這個不起眼的重慶保安?他們的愛戀經歷了哪些曲折?
加拿大美眉對你一見鐘情
今年27歲的鄭云飛,出生在鄭州市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1998年5月,鄭云飛應征入伍。退伍后,他去了北京,在一家私人偵探所里擔任保鏢工作。
2003年4月,鄭云飛回到重慶,在重慶一家著名外資公司給老板做私人保鏢。不久,他被破格提拔為公司保安部經理。
2004年5月的一天,鄭云飛跟隨老板一起到重慶江北機場接一位從加拿大來的公司客戶服務部經理。在候機廳里,鄭云飛第一次見到了老板口中的客戶服務部經理――一個漂亮金發的時髦女郎。讓鄭云飛感到驚訝的是,這位公司的高級經理年紀并不大,長得眉目清秀,眉宇之間竟然有一種中國女人的溫婉。第一次見面,鄭云飛便記住了這個有些中國氣質的加拿大女孩兒。
見她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鄭云飛便跟上前去將她的行李提到手里。由于長途跋涉,這個漂亮的加拿大女孩已經疲憊不堪,但精神卻非常好,向老板和鄭云飛問這問那。走到停車場,鄭云飛小心翼翼地將行李放好,然后將行李上的灰塵小心地拍掉。鄭云飛這個無意識的動作,卻被她看到了,她心里一動:中國男人居然這么細心。
這個加拿大女孩名叫KATHY,她有一個好聽的中文名――車紅林,當年26歲。車紅林家住加拿大中部的一座城市,大學里學的是亞洲貿易。車紅林對亞洲國家很感興趣,尤其是對中國,在她眼里更是一個神秘的國度。在到中國前,車紅林專門學了兩年的漢語。于是,當有機會到中國來工作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然而,當她第一次來到中國,面對一個個陌生的面孔,她顯得特別緊張。當看到老板和鄭云飛來時,她一顆緊張的心才緩和下來。
第二天,老板召集公司各部門經理開會,公司保安部經理鄭云飛也在其中。入座之后,鄭云飛發現,坐在他對面的正是他昨天到機場接的那位漂亮加拿大女孩。當他們發現對方就坐在自己對面時,兩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報以微笑。
大家都入座以后,老板微笑著給大家介紹說:“今天,我介紹一位新同事給大家,車紅林,來自加拿大,公司客戶服務部經理!”鄭云飛友好地帶頭鼓掌歡迎車紅林的加盟。車紅林用并不太流利的漢語說道:“我叫KATHY,也可以叫我車紅林,希望以后和各位同事合作愉快!”車紅林在這次見面會上也知道了保安部經理鄭云飛。
在公司里,鄭云飛是車紅林認識的第一個中國同事。由于工作的關系,兩人經常照面。漸漸地,彼此之間也不再那么陌生。車紅林對鄭云飛說:“聽說重慶火鍋很出名,味道一定很特別吧!”鄭云飛對她說:“火鍋是重慶的一張名片,有空我帶你去嘗嘗!”
車紅林到重慶的第一個周末,鄭云飛帶著她到沙坪壩區秦媽火鍋嘗鮮。走進大廳,車紅林便四處張望著,看著一桌人圍坐在一起,從沸騰的鍋里夾著東西,她開心極了……當菜還沒有煮好時,車紅林就禁不住躍躍欲試。然而,當火鍋燙好后,車紅林卻不太會用筷子。只見她兩只手各拿一根筷子,硬是沒能把菜從鍋里夾起來。坐在一旁的鄭云飛禁不住大笑起來,他小心翼翼地幫車紅林燙了一塊毛肚。然后,鄭云飛耐心地教車紅林使用筷子。兩個人笑個不停,嘴里吃著火鍋,加上不嫻熟的漢語和英語,他們邊說邊手上比劃著,一頓火鍋下來,吃了快三個小時。
車紅林對重慶火鍋贊不絕口,辣得她直掉眼淚。這時,鄭云飛又給她講重慶火鍋的歷史。隨后,兩人又去沙坪壩陳家灣吃酸辣粉。一盞盞變色霓虹燈將重慶的夜裝扮得風姿綽約,車紅林吃著美味可口的酸辣粉,看著這迷人的夜晚,她陶醉了,并愛上了這個城市。
那以后,鄭云飛經常帶著車紅林走遍了這個城市的角角落落,嘗遍了重慶的各種特色小吃。車紅林不僅愛上了這個城市,也愛上了這個城市淳樸的市民。 讓鄭云飛和車紅林意外的是,公司此后的每次開例會,他們的位置總是隔著桌子相對而坐。每次,他倆看到對方都會會心一笑。
車紅林的工作很快就上手了,然而在語言上她仍然感覺到有些吃力,一些俗語和重慶方言她都聽不太懂。為此,鄭云飛特意到附近的新華書店買了本漢英辭典,送給車紅林。一有空,鄭云飛就教車紅林漢語。
由于車紅林在加拿大學過兩年漢語,底子比較好,加上又有鄭云飛的指點,她的漢語進步得很快。而鄭云飛學英語差不多是初中時候了,盡管他英語基礎不錯,但是和車紅林英文對話他深感吃力。有時,他們倆中文、英文都無法完成溝通時,就拿出辭典,將自己要表達的詞語找出來。
一次,鄭云飛在酒吧教車紅林說漢語,車紅林對成語“指鹿為馬”總是不能理解,鄭云飛費了好大的勁又是打比方,又是做手勢,然而車紅林還是不能理解。鄭云飛很著急,而車紅林也很著急。兩個人著急地比劃著,卻忘記了手中拿著酒瓶,酒吧的服務生還以為他們倆喝醉了,忙著上來勸導……
鄭云飛為了彌補上英語,縮短和車紅林的距離,他每天早上差不多5點鐘便起床,在房間里朗讀英語,背誦英語單詞。晚上在寢室也是一樣,隨處可見默寫英語單詞的本子。鄭云飛的書桌上、抽屜里、床頭到處擺放著英語書。
2005年初,一次車紅林到鄭云飛住的地方找他,發現他家里到處都貼著英文單詞的紙條,她眼里濕潤了,她為鄭云飛的學習精神所感動。
然而,由于工作壓力太大,加上要長期不固定地跟著老總走,時間沒個準兒,另外還要負責財務室、小區業主的安全,協調保安內部隊伍,鄭云飛常常睡眠不足,沒有時間學習、背單詞。但是他仍然堅持著,這一切讓車紅林感動不已。 漸漸地,兩人的私人交往更加密切。車紅林發現這中國小伙子骨子里透著一股執著、上進,彰顯出中國男人獨特的魅力。而鄭云飛也覺得車紅林非常賢惠、善良,也對她產生了好感。
有你相伴何懼人生風雨
2005年6月,鄭云飛決定回鄭州老家看父母。因為,他一直在外面漂泊,已經有幾年沒有回家看看了。臨行前,鄭云飛向車紅林發了一條短信:“我要回老家,馬上就要上火車了!”沒想到,短信發出去沒多久,車紅林就打來了電話:“你不要走!我需要你,需要時時在我身邊。”車紅林以為鄭云飛不會回公司了,想到心上人要離開,她忍不住哭了,她聲音哽咽地對鄭云飛說:“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喜歡你!”車紅林顧不得害羞,向鄭云飛表達了自己的愛意。
鄭云飛聽了,心里一陣發緊,其實在和車紅林相處中,他已經深深愛上了她。然而,在他看來,國界、民族習慣等差異是橫在他和車紅林之間的一道鴻溝,所以一直不敢告訴車紅林他的愛戀。此時,聽到對方的哭聲,鄭云飛心都碎了:“KATHY,其實我也喜歡你!”得知此時車紅林正在解放碑,鄭云飛提著行李一路小跑,招了一輛的士直趕往解放碑。兩人見面時,都流下了激動的淚水,然后緊緊地將對方摟在了懷里……
從解放碑回來以后,車紅林電話請了假,兩人回到了車紅林的住處。終于,鄭云飛的一句話打破了小屋的寧靜:“KATHY,你為什么不早一點告訴我呢?”車紅林害羞地說:“我怕你會拒絕異國的愛情。”車紅林坦誠地說:“我喜歡你,可是我只是一個保安,無法給你財富和高品質生活!”車紅林抱緊鄭云飛,偎依在他寬厚的肩上,深情地說:“我愛你,不在乎你是貧窮還是富有,再說我們可以一起掙錢啊!” 那以后,他們開始相戀了。
每天車紅林下班,不管是中班還是晚班,鄭云飛總是早早地在公司外等候。然后,鄭云飛挽著漂亮的車紅林回家……他們天造地設的愛情,讓同事們羨慕不已。要是鄭云飛確實有事抽不出身來接她,他也會發給她一條情意綿綿的短信。
每到周末,鄭云飛都要帶著車紅林逛街、逛商場。一次,鄭云飛在重百南豐商場為車紅林挑了一雙高檔皮鞋。當營業員拿出最大號的給車紅林穿時,她居然都穿不上。這時,車紅林轉過頭來,看著鄭云飛,眼里透著失望和無助。鄭云飛心里也暗暗發愁,看著車紅林失望的眼神,鄭云飛拉著她離開了重百商場。
第二天,鄭云飛獨自一人來到這家商場,買下了那雙皮鞋,回頭找到一個皮鞋制作點,找人照著那個式樣做了一雙大號的,并找人包裝好,悄悄地將鞋送到了車紅林的辦公桌上。
當車紅林回到辦公室后,發現這雙精致、漂亮的皮鞋后,禁不住驚喜地叫了起來:“Oh!My God.Darling.”發現鄭云飛此時正站在她身后,她不禁給了他一個熱吻……
2005年11月的一天晚上,車紅林給鄭云飛打電話,話筒那邊的車紅林帶著哭泣的聲音告訴他:“我今天收到了加拿大駐北京總領館的信,叫我到北京的總領館工作……”這一下,讓原本沒太多心理準備的鄭云飛吃了一驚,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分居兩地,愛情如何維持?鄭云飛甩掉煙頭,說了一句“KATHY,你等我,我馬上過來”然后穿著拖鞋,急匆匆地打車跑了過去。
一進門,鄭云飛便看見車紅林坐在電話旁,手里也拿著煙,大口地吸著。鄭云飛快步走了過去,從背后抱住了車紅林,深情地說:“KATHY,我尊重你的選擇,到北京會有很好的發展前途,我不會拖累你的!”車紅林說:“我不想去北京,我要留在你的身邊!”然后,他們相擁而泣。
為了和自己的戀人在一起,車紅林給北京領事館回了信,拒絕了公司安排。迫于壓力,車紅林向公司遞交了辭職信。愛情守住了,而她卻失業了。
洋美女南濱路開夫妻店
車紅林失去了工作,鄭云飛卻一直心懷歉疚。他經常對車紅林說:“因為我,你失去了一份不錯的工作!”但車紅林卻安慰他說:“但是我卻收獲了一份真家,不是更好嗎?”車紅林搬到鄭云飛的住處,住到一起,為他做起了專職的“家庭主婦”。
鄭云飛卻不想讓女友做一個“家庭主婦”,就經常留意給女友找工作。然而,由于車紅林的具體原因,一時卻無法找到一個適合的工作。
2006年3月,鄭云飛和車紅林到南坪一家東北餃子館吃飯。他們看著菜單,將所有的餃子各點了一份,并要了兩瓶啤酒,他們開心地品嘗著各種口味的餃子。”
“在我們加拿大,餃子餡兒多數都是土豆泥,這里的餃子味道太美了!”車紅林贊不絕口。“那好,以后我們就經常來吃吧。”鄭云飛說完將餃子送到車紅林的嘴里。
偶爾,車紅林拿起筷子將餃子送到鄭云飛的嘴里。一不小心,餃子掉到了桌上,兩人撲哧大笑起來,兩個人又開始了手舞足蹈的交流。吃到開心處,車紅林給鄭云飛建議:“吃餃子真是一件浪漫的事,以后我們也開一個餃子館吧!”鄭云飛聽了,覺得這是一件非常有創意的事兒。
晚上,鄭云飛想起車紅林說開餃子店的事,他想開了:車紅林當時到重慶時,對重慶的口味很不適應。如果有一家實惠的餃子館,不僅會受顧客歡迎,他們也可以將餃子館辦成一個老外們交流的會所啊!想到這里,鄭云飛對車紅林說:“我覺得你今天說開餃子店的創意真不錯!其實我們可以真的開一個,趁我們年輕,嘗試一下當老板的滋味!”得到了鄭云飛的支持,擅長廚藝的車紅林也決定開一家餃子館。
接下來的時間里,車紅林和鄭云飛做得最多的就是,每天看報紙,重慶的所有報紙他們差不多天天都買,從報紙上尋找適合開店的店面。
就在這時,南濱路第四街區的洋人街正在招商,雖然這里目前人氣還不是很高,但這一條街修得非常有特色,而且又緊臨著長江,最重要的是,這里為了聚集人氣,三年內不收租金,這可是一個最大的優惠政策。
鄭云飛和車紅林去考察后,覺得餐館的位置非常好,只要味道做好了就不愁客源。加上,車紅林本身就比較喜歡餐飲,相信他們一定會做好!
店面選擇后,鄭云飛和車紅林就開始籌備了。要裝修,要打造自己的風格,要請廚師,車紅林那些日子忙得暈頭轉向。
這時,鄭云飛覺得,他更知道重慶人喜歡什么口味,他不想讓車紅林一個人那么累。于是,他向公司遞交了辭職書,一心一意地幫助女友車紅林籌備開店!
餃子館的名字讓鄭云飛費了一番心思,到底取一個什么名字才會吸引顧客呢?鄭云飛和車紅林想了幾十個名字,有中文的,也有外文的,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一個滿意的。后來,鄭云飛想到一個老歌《再回首》,他腦海一閃:“真是得來不費功夫,叫‘再回首’就不錯嘛!”鄭云飛決定將店名取為“再回首”,意思是吃了還要回來吃的意思。這時,女友認為“再回首”太直白了,于是有意改為“再回手”。鄭云飛給車紅林解釋說:“人家肯定會想,手是錯別字,應該是首,然后再一想,肯定是外國人開的。這就達到了我們的目的!”
經過一番籌備之后,鄭云飛和車紅林的“再回手”餃子館于2006年7月開張了。
讓兩人沒有想到的是,開張第一天,平時人氣不是很高的洋人街卻聚集了不少的人氣。開業第一天,準備的餃子便全部售完。第二天,餃子賣完之后還有不少顧客上門詢問。 鄭云飛和車紅林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前一秒,路文城還在聲淚俱下地苦苦哀求,說他錯了,請她不要離開他。三秒后,他已經慵懶自在地躺在沙發上,握住寧宣的手。
上述一幕,在這兩年間已不知上演了多少次,只是他的演技由生澀到純熟,若非戲中人,誰都看不出他變臉的速度其實快得毫無破綻。
他越來越放心,如此的氣定神閑,甚至比寧宣自己還清楚她不會走。
一年前,米索調侃地對她說:“他注定會成為你生命中的劫難,因為你一次的不忍被他抓獲,生生世世就會淪為他的奴隸。”
如今,寧宣信了。
老牛吃嫩草
其實讓寧宣不忍的人并不是路文城,而是高中時期的一個男孩。
高考結束的那天。陰雨綿綿,他撐著一把傘在考場外等她。他們并肩而行,一路無言。
十字路口,臨別前,他突然毫無征兆地轉過身,將她攬入懷,緩緩地說:“至少你曾經試過愛我,對不對?至少我盡力愛過你了,對不對?至少這輩子我盡力了……”
那刻,她只覺得氣血翻滾,喉嚨干疼。眼淚沒有阻塞地刷刷往外涌,落在他充斥著悲傷氣息的白襯衫上。
寧宣便是帶著這樣的內疚和自責來到了大學,并認識了路文城。她對自己說,我要贖罪,為我對另一個男孩無法生出的愛而贖罪,用我的后半生來補償路文城。
然而,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男孩說的話不過是某電視劇里的一句臺詞,可她卻為了這句臺詞。搭上了大學四年的美好年華。
寧宣抽掉被路文城緊握的手,和他說了聲“回趟學校”后,就換上鞋。走出了公寓。
春天的校園木棉鋪滿地,她一路走一路繞,等繞到宿舍門口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經退了宿舍,回來干什么呢。
她剛無奈地回頭,就瞧見米索挽著一個男生的手臂向這邊款款走來。米索踩著細高跟,穿著一條艷紅色的連衣裙,細嫩白的皮膚襯得她仿佛只有十七八歲,絲毫沒有二十三歲女子對年齡的焦慮。
她見到寧宣當即甩開男孩,走上前來在她耳邊說:“不比譚賀差吧。”陳述、高傲的語氣證明了她對自己眼光的信任。
寧宣一直很好奇,以米索對男生的要求之高,依然可以達到長則半年短則數星期換一個男朋友。簡直匪夷所思,因為她完全不知道米索究竟是如何挖掘出這么多類型不一的美少年或美男子。
就比如眼前這一位,絕對可以稱作是韓庚二世,只不過他眉目間顯現的小小羞澀忽然讓寧宣明白。他大概剛讀大一。
她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再不成不淡地對米索說:“這么好的一棵草,就被你這老牛給糟蹋了。”
習慣了她的諷刺,米索也不怒。反而側身笑著沖他招手:“孟良。過來。”
而當孟良微微垂下長長的睫毛,以他那低沉迷人的聲音緩慢而羞赧地喚她“寧宣姐”的時候,寧宣便完全理解米索了。
羨慕的味道
寧宣第二次見到孟良是在三個星期后,那天她又和路文城鬧得不愉快。
她勸他去找一份工作,他則盤坐在電腦桌前,一邊快速熟練地移動著手指打游戲,一邊敷衍她說:“急什么,過幾個月正式畢業后再找也不晚。”怪獸在他刀下化為灰燼,他眼里迸發出興奮的綠光。而她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她穿著拖鞋下樓后,在小區對面的面館遇上了孟良。
因為人滿,她在他對面坐下。他抬起頭,記憶中的弦瞬間被撥動,他張開嘴,努力地想發出什么聲音,最終卻低下頭,紅著臉,咬了咬唇,一副很懊惱的樣子。
寧宣一下子被他逗樂了,真是一個完全不懂掩飾情緒的孩子。她故意看菜單,不去打擾他回想自己的名字。
過了一會兒,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挪過來,碰碰她的衣袖,輕輕叫了聲“寧宣姐”。她望著他面紅耳赤的模樣。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
在得知他一會兒要去做家教后,她逗他:“現在不光色狼多。色女也不少哦,你要小心。”
他果然又臉紅了,卻不料他神情倏地一轉,唇張開又合攏,許久,他才喃喃地問:“寧宣姐,她,她真的……”
看到他的難以啟齒,寧宣瞬間明白了,趕緊打斷他:“你應該相信的人是她,而不是傳言。不是嗎?”孟良聞言立刻拼命地點頭。
寧宣暗自嘆息,米索的多情薄意和她的美麗同樣出名,孟良會是她最后停留的港灣嗎?
她正在想著,不經意間發現街道對面漸漸聚集了一群人,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嘈雜,附近陸續傳來“火災”“A棟十二樓”這樣的字眼。她的腦子登時嗡地炸開了。難道……
她幾乎是搶過孟良的手機,一邊撥電話,一邊往回跑。而偏偏路文城不接電話。就在她沖過馬路準備放棄撥打時,終于聽到了期盼已久的聲音。
她急忙問:“你沒事吧?”
“能有什么事!在打游戲。”他不耐煩的聲音隨著“嘟嘟嘟”的提示音一起消失在了耳邊,徒留下風的回音。
寧宣憤怒地將手機摔出馬路后,才想起那是孟良的手機。她剛朝馬路踏出一步,整個身體就被一道力給攔了下來。
“小心!”孟良拉住了她。他好聽的聲音就像是催淚彈,她揪著他的衣領,積攢了一肚子的委屈開始從淚孔往外發泄。
她便在霧水中瞧見了孟良慌亂得手足無措,低著頭笨拙地拿袖口幫她擦眼淚,像哄小孩子般哄羞她“不哭不哭”的樣子。
這一刻,她開始羨慕起米索來。
雞肋的愛情
因為準備考研復試,面試前一周寧宣搬回了就在附近的家。
走前,路文城可憐兮兮地抓著她的胳膊問:“你不會不回來的,對吧?”她的鼻子就酸了酸,心想,至少,他對我還是真心的吧。
復試結束這天,她心里壓著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于是拉著米索去逛街。
從步行街走出來,她們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休息,米索手機的短信提示音基本就沒停過,寧宣打趣道:“我不過霸占了你半天,怎么某人就開始抱怨了?”
米索說:“不是孟良,他手機壞了,還沒修好。”寧宣沒來得及深究跟她發短信的人是誰,只想起自己還欠著孟良的,便立刻拽起她朝商場走去。
當她拿著單據去刷卡時,米索站在一旁,雙臂優雅地在胸前環繞。目光意味深長地望著她,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寧宣當即坦白了一周前發生的事,又解釋因為忙復試,所以一時間忘了這件事。
“好了好了,我又沒說什么。”她拍拍寧宣的肩膀,表示理解,可她唇邊溢出來的笑容出賣了她。
寧宣還想要說些什么,米索忽然臉色一變。寧宣順著她的視線回過頭,就如同在看所有惡俗電視劇里惡俗的情節一樣,路文城正摟著一個女孩的腰,趴在手機專賣柜臺上。
“寧宣?”米索見她沒反應,拍拍她,一臉的擔憂。她沖米索搖搖頭,大步從他們身后繞過。
有些錯誤是不能被原諒的。可她卻成了他放任真心的罪魁禍首。她很想笑,原來一個人可以利用一個人的忍耐,一而再再而三不厭其煩地出軌,只因為她曾經如此地愛他。
公交車前,她將手機給了米索,說:“你給他吧,幫我和他說聲對不起。”她不禁在想,。孟良肯定會驚慌無措,然后拼命地推托……
“你在笑什么?”米索拉回了她的思緒,然后嘆氣。“路文城多情,他可以同時喜歡上
很多人;但他又專情,可以真心誠意地愛著他所愛的人,你打算怎么辦?”
寧宣淡淡地回答:“我知道,該做一個了斷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可終究還是到了要放棄的地步了。
“但愿你真的狠得下心。”米索像是下了決心,將手機袋遞回給她,“你自己給孟良吧,我已經和他分手了,幫我和他說聲對不起……”她沒等寧宣開口,就跳上了剛開過來的公交車。
空靈的尾音隨著她的背影與汽車漸行漸遠,空氣中似乎有某些物質在加速氧氣的消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寧宣突然很想哭,很想質問米索:你怎么可以這樣玩弄一個孩子的感情?
寧靜的酒吧
考研的事基本定了下來,寧宣可以在家里很輕松地生活一段時間。
路文城沒找她,一條短信也沒有。她就這么從他的生活中退了出來。
寧宣漸漸懂得。當愛情變成了三個人甚至多個人的事之后,總有人被迫退出,而退出的那個人,也許不是輸家,但絕對是不被在意的。
米索的新歡是譚賀,寧宣知道時有點小震驚,因為米索最討厭吃回頭草,何況當初還是譚賀先變的心,讓米索遇上了感情路上的第一次“失敗”。寧宣無法想象,米索競重新接納了他。
如今米索卻笑得很嫵媚:
“十個孟良可都抵不過一個譚賀,況且回頭的人又不是我。”譚賀不過三十出頭,論相貌與孟良確實不相伯仲,可身價……
寧宣從來沒有懷疑過米索的眼光,但她無法接受她的現實。她便也更不敢見孟良,不敢告訴他米索離開他的真正原因。
寧宣在家待了近一個月,除了吃飯、洗澡、睡覺、做家務外,大部分的時間就是窩在床上看美劇,不問世事。
她在某一個傍晚接到了米索的電話。才意識到不管孟良是個大錯誤。
一邁入地下喧囂的酒吧,寧宣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角落里拿著玻璃杯的孟良。她沒找米索。三步兩跨地走到他面前,二話不說奪過他手中的杯子,一仰脖子,液體順著她的喉嚨,咕咚咕咚地滑了下去。
然后她一拍桌子,怒吼道:“不就是失戀嗎,你還要買醉到什么時候?”她雖然是在吼他,可到底是心疼的。
孟良眨了眨大眼睛,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寧宣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神依舊清澈,完全不是醉酒后的神態。
他表情愈發怪異地看著她,下意識地說:“寧宣姐,我喝的是橙汁……”
寧宣瞪大了眼珠,臉刷的一下紅到耳根,熱得耳垂仿佛要爆炸似的。她的反應過于激烈,味蕾現在才發揮作用,甜味在口腔里彌散。
孟良先回過了神,連忙站起來,大方且真誠地對她說“謝謝”。省略了四個字,“你的關心”,他猜她會懂。
寧宣好不容易才平靜了心情,抬頭望了望這個孩子,剛想勸慰他,似是心有靈犀,他迎上了她的視線,伸出了食指擋在自己的唇前,搖了搖頭,只留下了一抹沒有憂傷、依然純凈的笑容。
周圍依舊一片嘈雜,DJ的聲音被尖叫聲覆蓋,燈光變幻得刺眼,舞池中的男女興奮又激烈地扭動著腰肢。可寧宣只感到了無比的寧靜。
這份寧靜是他帶來的,那個她一直在心里稱呼為“孩子”的男孩。
怕,怕,還是怕
那晚的后來,他們也沒說很多話。所以寧宣很清楚地記得他鄭重地告訴她:“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以虐待,不可以糟蹋。我不會買醉,我只買橙汁。”說到后面,他們一起笑了。
走出酒吧時已接近十一點。宿舍門將關,他卻固執地要送她回家。他說這是身為男人的責任。純良聽話如他,原來也執著。而這樣的執著讓她歡欣。
有了他的手機號,她每天給他發幾條短信,有勸說的話,也有鼓勵的話。他回復得很認真,認真得讓她覺得仿佛自己才是需要被開解的人。
六月底,她回了一趟學校參加論文答辯,在教學樓前遇到了孟良。烈日下,他捧著一摞厚厚的書遠遠地迎面走來,書幾乎遮擋了他整張臉,有嬌弱的女孩在身旁打著傘,還不斷地幫他擦汗。他一邊躲,一邊賠笑。
寧宣不禁扯了扯嘴角,隨后眉鎖在了一塊,還沒等它解開,同學便叫她了。她等不到和他打招呼,便向相反的方向走了,故也就沒有看到身后孟良轉得溜溜的一雙明亮的眼睛,正掃著她的背影。
在家“休養”的日子,寧宣越來越覺得心神不寧,一部新手機快被她摸成了舊的。一個星期后,她終于得出了一個結論:她太閑了,應該去找一份兼職。
正逢學校期末考試。學生們都窩在宿舍或教室里復習,因此校外奶茶店的外賣單特別多。寧宣兩手提著十個奶茶,走入2號樓201教室,卻意外發現了孟良。
她剛進門。就有男生對她吹起了口哨。其實寧宣總體來說長得還可以,說不上很美,但很耐看。
“寧宣姐?”孟良大步走來,不著痕跡地幫她擋下了一些色迷迷的眼神。
在眾人知道她是師姐后,開始興奮地與她七嘴八舌地聊了起來。由于第一個學期慘敗的成績,大家向她請教考高分的秘籍。
聊了約十分鐘,一直在旁邊沒開口的孟良忽然說:“出來太久,老板會不高興的。我送你回去吧。”他怕她挨罵。可大伙聊在興頭上,哪肯放人。
一個學生提議:“不如我們一起分開叫外賣。走路來回大概要三十分鐘,騎單車只需要十五分鐘,這樣師姐每次來就可以多十五分鐘和我們聊天了。”這句話一出。除了孟良之外的人都紛紛說好,他怕她累著。
敵不過悠悠眾口。于是,那一個下午,孟良騎著自行車來回載了她八趟。她一手打著傘,一手搭在他的腰問。心跳快得早已沒了規律。
路上的十五分鐘,他們偶爾聊上幾句,但她不敢多講,怕浪費了他的力氣。他似乎明白她的擔憂,速度一直很穩定,不會忽快忽慢。
每一次鎖好車,他會第一時間拿上奶茶,接過傘撐在她頭上,關心地問:“累嗎?”她搖頭,幫他擦去額頭的汗,累的人是他。
車棚外,暖暖的陽光,將兩個人的影子黏得緊緊的。從背后看,宛若一對相依而行的戀人。
寧宣忽略了一個問題,這個一直被她當作“孩子”的他,只不過比她小三歲,比他的同齡人更顯單純、更害羞、更沒有心機而已。
孟良,他終究不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她忘記的人
復習期間,寧宣成了他們班的常客,他們稱她為“自家人”,這讓孟良啼笑皆非,因為他反倒一下子成了“外人”。
平時喜歡他的女生們霸占了原本屬于他的位置,一個個圍在寧宣身旁。即將上大二的他們依舊對學校舊時奇聞或鬼樓傳說保持著亢奮的精神,也很難得。
離校的前一天,孟良請她在校外一家小餐館吃飯。寧宣一邊埋怨他亂花錢,一邊拿出手機,誠懇地說:“瞧我這記憶力,買了很久卻一直忘了給你。上次很抱歉,你一定要收下。”這句臺詞她想了很久,怕說得太客套顯得生疏,又怕說得太隨意他不肯收。
很奇怪,孟良沒有她預料中的慌張和無措。他接了過來,看了看說:“不過我現在的手機還能用。等它退休后我再向你要這部好不好?”他眨眨眼,遞還給她。
她剛一愣神,飯館的門又一次被推開。門
簾嘩啦啦地響,拽回了她的思緒。她抬頭便看到來人徑直朝著她這里走來,身體霎時緊繃。他每一步的靠近,都在刺激著她的神經。
從何時起,她已經忘了路文城的存在。
“宣……”路文城顫抖地喚她。“他是……”
寧宣正準備說是學弟,孟良已站了起來,并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寧宣的男朋友。”
路文城的臉刷的就白了,看得寧宣心驚。她以為他會失去理性,會發瘋地吼叫。可也出乎了她的意料,路文城競伸出手,對孟良苦澀地一笑,說:“是嗎?好好愛她。”說完,他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他自知,自己再也配不上她。
寧宣徹底怔在了座位上,直到孟良叫了她兩次,她才茫然地望著他。
孟良見狀,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壓在了胸口。悶悶地說:“對不起,我以為他是想騷擾你的人,所以才冒充……”他像犯了錯等待批評的孩子般低下了頭。
她擺了擺手,夾了塊肉放進他碗里,說:“你沒有錯。”她的目光停留在窗外已走遠的那個人身上,憂傷而蒼涼。
一部美劇追看了幾年,從最初的激情磨到后來,也許只剩下平淡和習慣,但也還是有感情的。何況是相愛過的人。
可是她放下了,代表是真的絕望了。
老年人和戀童癖
學校放暑假,寧宣在奶茶店里清閑了許多。
孟良留在了學校,沒有回家,寧宣問他為什么,他笑而不語。米索聽說后若有所思地說:“寧宣,他肯定是愛上你了。”
米索的話讓她心跳加速,盡管這不過是米索的猜測而已,卻已足夠令她一整天都飄飄然。寧宣漸漸相信她確實對這個男孩動了心了。
一日,孟良和一個家在外省的室友來她這里喝奶茶。他室友是個很活潑開朗又幽默的男孩,一見到寧宣就如同見了親人般熱情,與她聊個不停。小小的奶茶店里,充斥著他們的歡笑聲,外帶著某人一張黑了半邊天的臉。
話題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越獄》,室友悄悄告訴寧宣:“孟良的喜好很特別,他最近喜歡上了第一季就掛了的韋斯特?莫蘭。”
寧宣奇怪地問:“為什么?”
一直沒吭氣的孟良像長了順風耳,突然接上:“因為他夠老。”
寧宣一愣,再慶幸地望了一眼舉到空中的杯子,幸虧還沒有喝,否則肯定會很沒形象地噴他們一臉。
她不經意地回了下頭,不小心對上孟良的眼睛,心猛地一震,那是怎樣的一種深情,鑲嵌在他清澈的眸子里,觸動了她心底角落里深藏的柔軟。
她想,莫非米索的話是真的?于是下一秒,她做了一個很大膽的回應,對那位室友說:“那有什么,我一直最喜歡的就是T-Bag。”
“為什么?”余下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她喝了口水,再云淡風輕地說:“因為我也有戀童癖。”
小了三歲的室友終是沒有寧宣淡定,張大了嘴,目瞪口呆地久久地盯著她,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另一頭的孟良,已經在桌子底下不動聲色地牽起了某人的手,正笑得一臉幸福。
“這個夏天好冷啊!”數秒后,小店里傳出一聲疑似殺豬的吼叫聲。
三歲的鴻溝
開學后,寧宣讀研一。孟良升大二。
因為寧宣的要求,孟良與她發展的是地下情。除了在米索面前,對外他依舊叫她“寧宣姐”。就如同楊過喚小龍女為“姑姑”般。
他明白她的擔憂和顧慮,他也不急,相信總有一天她會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會相信他對她的感情。
某周三黃昏,米索穿著職業裝來宿舍找她。寧宣細細打量著她:“敢問這位美麗的小姐,目前在哪里高就呢?”
米索一反常態,疲憊地坐在椅子上,沒有應她的話。自顧說:“我和譚賀分手了,今天剛遞了辭職信。”
寧宣對這類事已是司空見慣,可卻是第一次見到她如此模樣,忙問:“怎么了?”
米索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又走向門口,就在寧宣以為她會離開時,她卻停了下來,扶著門框說:“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也沒有十全十美的愛情。孟良是個好男孩,你要好好把握。”話音落,眼淚就從眼角向兩側緩緩流出,化了她的眼線,疼了寧宣的心。
之后寧宣才打聽到,譚賀的新女朋友是合作公司老總的女兒,芳齡二十歲,出落得亭亭玉立,標致動人,比米索美麗、溫柔、善解人意。
那天傍晚,寧宣和孟良坐在后山一片少有人經過的空地上,寒風颼颼地在他們耳邊一陣又一陣刮過。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地問:“良,你最初喜歡米索的哪一點呢?”
他將她往懷里摟了摟,想了想說:“也許那不叫喜歡,而是如男人在電視上看到漂亮的女明星,以一種欣賞的態度來欣賞一個美麗的存在罷了。米索是我目前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說完他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寧宣不懷疑他的說法,也不吃醋,反而笑了,勾了下他的鼻子:“男人,女孩,你要顛倒時空,顛倒我們的年齡嗎?”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回到過去,回到幾千年之前來與你相愛,那么這三歲的年齡就不會成為我們現在無法逾越的鴻溝,不是嗎……”他的悲傷在眼底泛濫,與他的哀愁糾纏,纏成了綿長不息的深情。
這天是他們相識的第九個月,相戀的第四個月。
寧宣依偎在他懷里,開始愿意相信,也許,他真的愛她,而不止是喜歡。
離開,見家長
是誰說,上帝關了一扇門,定會打開另一扇窗。寧宣現在只覺得,這話應該反過來說。
孟良的家人準備把他送出國,希望他在國外受到更好的教育。孟良詢問過她。她說:
“按你最真實的想法去做,我不會給你任何意見。”
她雖然這么說,表現得很大度,但心里其實早已亂成了一團麻,有哪個女子會心甘情愿地與心愛的人分隔兩地?除非她不夠愛他。
可她更不愿成為他前進道路上的阻礙。米索便嘆氣道:“學業、父母、男朋友,想要三者兼得,除非你有分身術。”
“是啊,除非有分身術……”寧宣望著窗外綻放得如火如荼的櫻花,如果可以變成一朵花,分成幾瓣花瓣,分別陪在想陪的人身邊,那該多好。
半年后。機場里,孟良的父母和同學都來給他送行,他一邊心不在焉地與大家告別,一邊四處張望。不過他心里清楚,她不會來的,她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面的。
他轉身準備進安檢,忽然聽到有同學喊:“師姐,這邊!”
當孟良回過頭,見到遠處的她三步一小跑地向他跑來時,眼中有難以掩飾的驚訝,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場夢一樣。還沒等他從夢中醒過來,她已輕輕環上了他的腰。
她輕聲說:“到了給我打電話。去到那邊要照顧好自己。不許熬夜,不許吃生冷的食物,不許生病,不許和同班女生走得太近……”他聽著她的碎碎念,既感動,又難受,恨不得用心中全部的柔軟將她包圍。
他的父親在一旁先是怔愣,而后醒悟過來,敲了下兒子的頭,低聲埋怨道:“好小子,怎么有了女朋友也不說?早知道就不讓你出國了……”
寧宣乖巧地叫了聲“伯父伯母好”后,就自然大方地挽上了他母親的胳膊,母親欣慰并滿意地握住了她的手。
機場登時一片沸騰,孟良在同學們的歡呼聲中,高調地離場。
尾聲
2010年初。孟良出國的第三年,距離他回國還有一年半。
除了回家陪父母,寧宣只要沒課,一有空就會去他家和兩個老人聊天、下棋、釣魚、做飯……他們都是知識分子,通情開明,絲毫沒有介意過她的年齡,而且非常滿意。
米索的現任男朋友是一個忠厚老實的男人,相貌一般,收入一般。他們是在登山俱樂部里認識的,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小姑娘。做整容手術很傷身體的。”
她便一下子愛上了這個憨厚的男子,且再沒變心。
據說路文城在知道孟良離開后,又對寧宣展開過一次“進攻”,可三天后便被孟良的同學們給恐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