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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本文在語言學視域下評估語音助手siri的語言能力。Siri在語言理解上只能處理最基本的情況，在語言生產上已較為完善。Siri和其他語音助手今后應更加關注文字形式相同而語音不同的詞、不斷更新詞庫、關注方言問題、改進對話模式、增強學習能力。

【關鍵詞】語音助手;語言能力;Siri

如今，人工智能迅速發展，智能語音助手是人工智能的重要應用領域。Siri是最早的智能語音助手，其語言能力在各類語音助手中位于前列。盡管語音處理技術發展迅速，語音助手仍有很大提升空間。本文在不高于45分貝的安靜場景展開測試，從語音、詞匯、語法、語用等角度評估語音助手Siri的語言能力。

一、語言理解能力評估

（一）語音

Siri對人正常的發音識別準確率較高，基本可以正確理解人說的內容。Siri對于人在說話過程中產生的語流音變，如同化、弱化、增音現象基本可以正確理解。對Siri說“難免”“喇叭”“快啊”幾個詞后，Siri都能轉換成對應文字。Siri對于連續變調以及普通話中“一”（陰平）和“不”（去聲）在去聲音節前一律變為陽平這一現象可以理解。對Siri說“我想吃水餃”“一個”“不要”，Siri都可以正確識別說出的話。Siri無法理解強調重音對含義的影響，Siri對于“我想吃一個蘋果”和“我想吃一個蘋果”（加點表示重音）回答相同。表達說話人語氣或情緒而與區別意義無關的發音長短不影響Siri對人說話含義的理解，換而言之，Siri無法感受并回應人在情緒上的變化。對“我明天要去北京”（快且興奮）和“我明天要去北京”（慢且沮喪）的回答相同。Siri無法理解句調對含義的影響。對“我需要你的幫忙”（升調）和“我需要你的幫忙”（降調）回答相同。

（二）詞匯

Siri基本詞匯的詞匯量巨大，新造詞、古語詞、方言詞、外來詞等一般詞匯的詞匯量則有限。對“奧利給”回答“謝謝你，我會加油的”；對“你是打工人嗎”則無法回答。對“貓喜歡捉耗子嗎”提供的內容是“貓為什么喜歡捉老鼠”；對“你是癟三嗎？”“你在耍什么把戲”則無法回答。此外，對于各種固定短語，Siri的掌握情況一般，通常調用搜索引擎進行檢索。漢語中同音詞較多，因此對同音詞的判斷是語言能力中極其重要的一部分。人類在溝通時通常可以借助語境正確判斷同音詞，而Siri目前尚無法做出準確率較高的判斷。“我喜歡看bēijù”默認理解為“杯具”。但當語境充足時：“我看了一場悲劇”“我買了一套杯具”，Siri則能做出判斷。Siri有時會通過用文字呈現出同音詞備選項的方式讓用戶對判斷錯的詞進行修改。由此來看，在判斷同音詞方面，Siri能力上不如人類，但一定程度上和人類具有同樣的思路——通過詢問的方式確定同音詞的具體情況。

（三）語法

Siri可以正確區分用戶不同語序的句子分別表示什么含義。對“我想吃飯”和“飯我想吃”均回答“好的請過目”并羅列飯店；對“我吃了一個香蕉”回答“好的。謝謝你愿意與我分享你的日常”，對“一個香蕉吃了我”則回答“我沒有聽明白你的意思”。Siri可以對用戶的不同句式做出正確回應。Siri聽到“把通訊錄為我打開”會打開通訊錄。Siri能正確理解結構簡單、意義簡單的句子。Siri可以正確回應“給我講個笑話。”Siri還能理解復雜結構單句和復謂結構單句。對“你認為我是好人嗎”，回答“我還是不評論了”。此外，Siri也可以理解復句。對“因為我今天干了很多活所以我很累”，Siri雖不斷句，但正確回復了“聽我的，把ipad放下，先去睡一會兒吧，我會等著你”。Siri對用戶言語文字化過程中不加標點，可見其不能準確區分用戶說出的內容屬于哪種語言單位。用戶說出“我今天有點累，我想睡覺了”，Siri會處理成“我今天有點累我想睡覺了”。Siri不擅長處理語法原因產生的歧義。對“幫我定下周四的鬧鈴（現在周四凌晨）”，回復“我無法設置一天以后的鬧鐘”，自動將“下周四”劃為整體，而不考慮“定下”為整體。

（四）語用

Siri在特定情況下可以理解由語言因素構成的上下文語境（在對話中表現為口語的前言后語）。Siri對“我明天下午四點要去上海出差”，回答“我想搞清楚……你是指十二月十日星期四還是十二月十一日星期五”，此時用戶可以做出回應。如果不是由Siri針對用戶言語進行提問，那么在用戶與Siri一來一回的對話后，用戶再說出的新的言語將被視作全新的對話，Siri在理解時不會將之前的對話納入該新對話的語境中。Siri對“我愛喝奶茶”，回答“了解”后，又對“請為我推薦一種飲品”，回答有關酒吧、茶餐廳的推薦，換而言之，Siri目前尚不具備多輪對話的能力。在特定情況下，Siri理解用戶言語會考慮情景語境，雖然Siri對場合、話題、以及用戶幾乎沒有了解，但對時間十分關注。凌晨時對“幫我訂一個明天早上七點的鬧鐘（周四）”，回答“鬧鐘已經設置到上午七點（周四）”，而不是在周五設置鬧鐘。此外，根據測試來看，Siri幾乎不考慮文化語境與心理語境。Siri可以理解較為基礎的、有標志的間接言語行為。對“你介意給我講個笑話嗎”，回答了一個笑話。但對于沒有提示標志的就較為困難，其無法理解“我最近有點缺錢”暗示了我想借錢。綜上，Siri在語言理解上只能處理最基本的情況，還不能應對口語中各式各樣的復雜情況，與人類語言理解能力差距較大。

二、語言生產能力評估

（一）語音

Siri的發音較人類更加標準，不會造成理解困難。此外，Siri的發音具有許多人類的特征。Siri說話時會產生語流音變。Siri可以正確把握弱化現象，在引導Siri說出“喇叭”一詞后，Siri會自動對“叭”字做輕聲處理。在連續變調以及普通話中“一”（陰平）和“不”（去聲）在去聲音節前一律變為陽平這一現象上，Siri與人類相同。例如“肯愛千金輕一笑”中的“一”是陽平。Siri說話時會有節律重音。對“你有喜歡的人嗎”，回答“我對地球上這些錯綜復雜的人際關系不是特別感興趣”。Siri說話基本沒有強調重音。Siri說話時會受到語氣或情緒的影響。對“快點”，回答“你看這么快可以嗎？我看我還是慢點的好”時，前一句速度快，后一句速度慢。Siri說話時有句調變化。對“快點”，回答“你看這么快可以嗎？我看我還是慢點的好”，前一句是升調，后一句是降調。Siri說話時，停頓較為自然。Siri目前支持普通話和粵語兩種中文語音輸出形式。

（二）詞匯

Siri掌握的詞匯量足夠支持Siri表達出想表達的含義，且Siri會使用一定的固定短語。

（三）語法

Siri輸出的內容以句子為主，基本沒有出現字、詞、短語、句組（不考慮例如“請為我朗誦一篇文章”之類的特殊要求）。Siri說出的句子在虛詞使用、語類選擇、語序安排、句式和語調使用上幾乎不會出現錯誤。綜上，Siri在語言生產上已較為完善，基本不會影響正常交流，也具有了一定的人類特征。

三、總結

Siri雖是較優秀的語音助手，能夠應對簡單對話，但與人類語言能力仍有較大差距。人類直接處理語音信息，而Siri處理語音轉化為文字后對應的信息，故Siri對于文字形式相同而語音不同的詞的處理應更謹慎，應關注弱化、強調重音、與區別意義無關的發音長短、句調、語法原因造成的歧義等問題。詞匯變化速度較快，Siri應不斷更新詞庫。Siri在語音識別與詞匯量上都應更加關注方言問題。此外，目前Siri只會被動回答，不會主動提問或開啟話題，這種對話模式不同于人類。Siri不具備學習能力，無法在與人的對話中不斷學習新的信息，無法進行多輪對話。如果想使語音助手具備人格化特征則需要完善這兩點。Siri在評估中反映出來的不足是市場上多數語音助手共有的，如今市場上的語音助手均可據此進一步提高語言能力。

參考文獻

耿立波、劉濤、俞士汶、孫茂松、楊亦鳴2014《當代機器語言能力的研究現狀與展望》，《語言科學》第1期。

李四維、程貴鋒、何雙旺、張笛2019《語音助手能力評估研究及趨勢分析》，《廣東通信技術》第12期。

作者:楊智惠 單位:蘇州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