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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國內目前對私家園林的研究大多基于對景觀元素、建筑等的研究，而很少研究界面對視覺容量與情感體驗的影響。該文主要探究視覺所能觀察的界面數量和界面豐富度對視覺容量、人的情感體驗的影響。從不同的研究角度選取定量不定量，探求界面數量和豐富度如何影響視覺情感；同時結合游覽路線不同時的觀景差異性，并考慮觀景物與觀賞者的視角范圍和空間尺度對游覽者觀景感受的影響，以此作為制約界面中數量和元素豐富度的因素。

關鍵詞界面數量及豐富度視覺容量與情感游覽路徑空間尺度

1以元素差異性為定值，改變觀景界面數量對園林“視覺容量”的影響

觀景數量對園林“容量”的影響取決于單位面積物理空間內，設計者為游覽者所塑造的景觀界面數量的多少，數量越多，游覽者獲取景觀數量信息就越多，觀賞到的游覽內容數量越多，空間的體驗感相對豐富；相反，同一物理空間范圍，觀景界面少，游覽者獲得景觀的信息少，空間體驗感也相對空曠。在一定物理空間內，當空間四周為單一墻體元素時，主要景觀節點處游覽者視線可見界面為5個單一的墻體，而如果在空間內增加3個墻體元素，于節點處的觀景界面數量可增加到8個，由此可見當一定物理空間范圍內的界面元素單一時，隨著界面數量的增加，觀景數量增加，空間容量相應增加，而空間容量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游園的空間體驗。

2視覺元素差異性豐富視覺體驗

空間界面數量的增多可以增大空間視覺容量，而元素全部為單一墻體，空間內的視覺體驗較為單一。因此影響游覽者心理空間大小的因素，除了觀景界面的數量，還有觀景界面中景觀的相互差異性。2個觀景界面數量相同的園子，景觀界面元素豐富度不同，其中觀景界面景觀差異性大的，要比觀景界面觀賞性類同的園子，更使得游覽者覺得園子大。所以界定園林視覺感受豐富與否的第二個指標即是界面豐富度。本文主要從以下兩點分析：一定數量下豐富界面元素、界面元素和數量都豐富對空間“視覺容量”的影響。

2.1界面數量為定值，豐富界面元素

網師園中部獨立小院殿春簃為例，將殿春簃中界面元素“殿春簃”、“冷泉亭”替換為墻體，其他元素暫可忽略不計，游者進入可見西側、北側大小不一的墻體界面，但視覺上長時間的單一不變，會使人感覺到乏味無聊。適當的創造視覺變化可以降低視覺疲勞的感受，觀賞中的趣味性也隨之增加[1]。我們可以通過增加界面元素的豐富度創造視覺上的動態變化。同樣在在小院殿春簃中,物理空間內可視物的數量不變，將墻體替換的元素恢復，入園西側泉上構亭，起翹優美，北側高低錯落的外形多變的殿春簃廳堂，簡潔利落，視線也由此豐富，原本單一乏味的園子，也有了可觀可賞之處。

2.2界面數量及元素（界面豐富度）都增加

一定界面數量中豐富元素種類可打破視覺的單一，當可觀賞界面增加時，其可觀賞元素也隨之增加，即當外界元素的數量和豐富度呈物理量增加時，視覺的豐富度也隨之增加。圖4中的“殿春簃”，可觀賞的不同元素僅為2個，現將其他元素恢復，東西南北和地面5個面分別為不同元素的界面，從東側小窗中隱約可窺見園內小景，入園先見西側高踞于假山之上的冷泉亭，北部主建筑為一大一小賓主相從的書房，一池清泉和假山構成了南部的界面，以白墻為底假山為圖組合成東部界面，以及卵石、碎瓦片等鋪設的地面和白墻相襯。各個界面的元素相互組合，形成了建筑和山石的對比，山石與水的對比，以水點石，相互變換，不襲舊調[2]。其視覺感受和圖3對比，不僅形態從單一的墻體到山石建筑的轉變，顏色、空間、光影等都豐富了視覺感官。

3游覽路徑多樣性對視覺體驗的影響

一定物理空間內，界面元素數量的增加和差異性的擴大，一定程度上可以帶動游人的視覺情感，但僅僅是界面元素數量和差異性的改變，只是增加游人在一定大小空間中獲取信息量的簡單方式，通過這種方式獲取的信息僅為簡單的疊加。園林中的觀景流線的設計對園林觀景界面呈現給游覽者觀景界面的多少，不僅和界面元素數量和差異性有關，前后觀景序列也間接影響著游覽者對園子的大小認知，對園子主題性的認知。本文所討論的第3個指標即流線對空間大小認知的影響。當園林利用狹窄過道的空間限定出一個單一的游覽路線——一個往返路徑，觀景節點為圖示節點，在節點處可見景觀界面為界面1、2、3、4、5、6。雖然有6個不同的元素豐富視覺感官，但這種“一眼看全”的游園體驗與單純的參觀游覽無異，園林也并沒有“游”的樂趣，要使游覽者覺得園子既大又有趣，需要改變游園路徑，多方位的欣賞各個元素的各個界面，重復但不斷刷新游者對景觀的認識，使游人對前方充滿期待感。此外在游覽中，人作為園林景觀空間的視覺認知主體，視線控制著整個視覺畫面，視覺認知于空間中各種尺度形態的不斷運動和變化。園林界面中的形狀、顏色、方位、空間和光影等為知覺創造了視覺動力要素。因此每個面都可作為不同的觀賞元素，造就了園林中路線規劃的多樣性。根據上述理論，當所示的游覽路徑改進為圖7所示路線，擺脫了長時間直線行走的單一性，同時增加了觀景節點，和可視界面的景觀層次和豐富度。圖7觀景節點有3個，于節點1中可見界面為圖示1、2、3、4、5、6，節點2中可見界面1、7、9、3，節點3中可見界面8、9、1、3，節點2、3所見景觀界面都不同于節點1處的觀景界面，相對于圖7中的簡單游覽路徑，圖7中的游覽路線不僅增加了4個可觀賞界面，同時延長了二維空間中的行走路徑和三維空間中的停留時間，從而創造了在一定物理面積內，延長時空和豐富感官的體驗觀園感受。由此可見，如何在有限的空間中創造出遠超其物理空間面積大小的空間感受，與園林空間內界面數量和種類豐富度頗有聯系，同時，巧妙地規劃游覽路線，在元素數量不變的情況下，可以創造出不一樣的視覺動力要素。但一味的增加園內元素的數量和種類，規劃冗長繁雜的游覽路線，則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4空間尺度、空間序列對人視覺情感的影響

傳統園林的設計在設計之初，并沒有系統地考慮通過其路徑安排，元素比例，空間尺度等在視覺上影響人的游園情感，帶動游園情緒，但卻給游者留下了小園不覺其小，大園不覺其曠的視覺影響力。視覺心理學認為，人們的視覺認知規律與身體運動狀態直接影響了空間中的視覺情感[3]。而空間中影響視覺認知的是空間尺寸，尺度通過尺寸、比例借助人的視、聽、行等各方面生理感覺表達相互之間的關系[4]。這里的尺寸有兩種解釋，其一是元素本身尺寸；二是元素之間的尺寸，本文主要針對元素之間的尺寸進行分析論述。

4.1空間尺度

蘆原義信在“外部空間模數論”中提到20~25m左右的空間水平尺度是社會環境中最舒適的尺度[5]。而人眼最佳水平視角為60°，最佳垂直視角為27°，因此園林布景時，時常把視距和高度的比值控制在1~3之間，等于1時呈現勻稱協調美，大于1產生空間距離擴大感，小于1，空間產生緊迫感。如果為了使空間“不覺其小”，僅單一的增加元素數量、豐富度，而不考慮元素之間的距離尺度對空間、對人的視覺產生壓迫，反而達不到張弛有度的效果。園林中根據各個元素的尺度和所需要創造什么樣的空間感受來確定元素之間的距離，留園入口需要空間引導人流進入主園區，其入口廊道兩墻元素之間寬1.1m，高2.6m，長約8m，D/H近似于0.42，D/L近似于0.13，形成了一個封閉狹長且幽暗的空間，游者因為空間的緊迫感而很少停留。曲折狹長的入口把視線引致觀景點，這時需要一個開闊舒適，可以停留的觀景點，因此，綠蔭軒以D/H為2:3>1，L：D為4.3的較為舒適的觀景空間出現，游人駐足此地，從剛開始的壓抑緊促到現在的豁然開朗，僅利用空間元素之間的尺度營造了不一樣的空間體驗。因此，空間尺度同樣決定了園林界面元素以什么樣的形態什么樣的方式影響人的體驗感。如表1根據長寬高及其比例調查問卷總結出的游園空間感受。

4.2空間序列

園林元素的布置并非簡單的排列，縱使元素的數量、差異性以及空間尺度都符合一個好的方案的設計，但各個元素從什么距離，怎么才能看到，在園林中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西方園林偏向一開始就給人全貌，給人視覺沖擊和強烈的印象，入口軸對稱的曠如空間，給人強烈的肅穆感和儀式感[6]；另外一種為中國園林常見循序漸進的序列性，有節制、節奏性的展現面貌，此種手法適合空間不是很大的園子。因為園小，同一處景觀，序列性的重復同一景觀的不同角度，不斷刷新游覽者對同一景觀再認識的作用，不僅不會顯得觀景單調，反而增加了游園的路徑長度和觀園時間，所以說人對建筑與環境的體驗，是一種繼時性的。

結語

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將園林空間界面元素的數量和差異性進行定值數量分析，結合視覺尺度量化，人的行為心理學，探究其對視覺容量的影響如何引導人的游園情感體驗，對當下建筑研究、空間發展方向有著重要的參考意義。

參考文獻

[1]RichardL.Gregory.視覺心理學[M].臺北：五南圖書出版社，2006.

[2]陳從周.說園[M].上海：同濟大學出版社，2002：13.

[3]劉迅.基于視覺心理學的蘇州園林研究[D].南京：東南大學，2014.

[4]張曉健，李生效.建筑尺度與人的心理[J].沈陽建筑工程學院學報，1999（2）：191-194.

[5]蘆原義信.外部空間設計[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1985．

[6]金學智.中國園林美學[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07：182.

作者：孫萌 丁煒 單位：南京工業大學建筑學院